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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晔“上钩”
2020-12-31 10:55:41
□ 李伟明

南北朝时期宋朝的范晔,因为著有《后汉书》,可以说是个货真价实的历史文化名人。然而,这个才华横溢的文学家、史学家,却因谋反罪死得很惨,而且是咎由自取。这怨不得别人。

范晔是怎样走上“反革命”道路的?《资治通鉴》第一百二十四卷有较详细的记载。

事情发生在宋文帝刘义隆执政时期。刘义隆与弟弟彭城王刘义康反目之后,刘义康被贬到豫章。这时,鲁国人孔熙先因为刘义康曾经救过他那贪赃枉法的父亲,决心报效落魄的刘义康。孔熙先这个年轻人,“博学文史,兼通数术,有纵横才志”,才华还是有的,可惜心术不正。他为了拉拢范晔一起来谋反,可谓费尽心机。

当时,孔熙先担任员外散骑侍郎,级别不高,而范晔时任太子詹事,是宋文帝最宠信的红人之一,当然不可能把小干部孔熙先看在眼里。为了接近范晔,孔熙先“曲线救国”:先从范晔的外甥、太子中舍人谢综身上寻找突破口。孔熙先极尽巴结之能事,总算和谢综搞好关系,时候一到,谢综便将孔熙先引荐给了范晔,使他们相识了。

接下来,孔熙先投其所好,和范晔把关系搞“铁”。孔家很有钱,而范晔好赌,孔熙先就常常和范晔一起赌博,而且故意赌输,让范晔老是赢钱。范晔既爱其财,又喜其才,两个人就这样越走越近,成为“知己”了。

图穷匕现。孔熙先已经是范晔的“哥们”了,就该深入主题了。孔熙先开始游说范晔推翻刘义隆,拥立刘义康当皇帝。一开始,范晔听到这些话,非常吃惊(“甚愕然”)——— 毕竟,此公身居高位,虽然有时难免在最高领导刘义隆那里惹点小小的不愉快,但日子总的来说过得挺滋润的,在此之前根本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念头。孔熙先当然不是等闲之辈,他进一步施展出色的嘴上功夫,直说得范晔犹豫不决(“犹疑未决”)。孔熙先趁热打铁,再烧一把火,范晔虽然不吭声,但造反的决心已经定下来了(“默然不应,反意乃决”)。

范晔谋反当然以失败告终。当这些人全部被宋文帝抓起来后,有意思的是,范晔试图隐瞒抵抗,孔熙先他们却早已“竹筒倒豆子”,交代得一清二楚。听说范晔还在顽抗,孔熙先大笑起来:“我们所有的计划、文件信函都是出自范晔之手,他还抵赖干吗?”“逼”得范晔不招也得招了。此后,孔熙先一边向宋文帝写“悔过书”,一边不断地嘲笑范晔,弄得范晔临死前还狼狈不堪。

不是孔熙先的挑唆,范晔虽然人品欠佳,但以他的性格,谋反的胆量是没有的。从一个大有知名度的高级干部沦为阶下囚、死刑犯,范晔的下场是悲哀的,而他在孔熙先那里一步步上钩的经历,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在看史书。

这也难怪。现在很多落马的官员,身边不是也有过孔熙先这样的“朋友”、“哥们”吗?这些“孔熙先”们,本来和自己所要投靠的官员毫无渊源,可是,他们独具慧眼,看上了某个官员有“使用价值”,于是像老祖宗孔熙先那样无孔不入,想方设法接近他(少不了也走“曲线”,从该领导身边的人如秘书、亲友开始结交,再由他们引荐);然后,瞄准领导的爱好,火速把感情距离拉近;成为其贴心人之后,就放开手脚狐假虎威,把领导拉下水,大肆贪赃枉法……随便点几件最近十年发生的事儿看看吧———

“江西奥特汽车租赁有限公司”老板周雪华,通过他人介绍,在酒桌上结识了当时任江西省省长助理的胡长清。一直都想寻找靠山的周雪华感到这下找到目标了。为了钓住胡长清这条“大鱼”,周雪华以女色、金钱为重饵,很快如愿以偿。在胡长清收受的544万余元的巨额贿赂中,周雪华占了310多万元。起初,胡长清当然想不到,这个“小兄弟”会成为把自己送上刑场的最关键人物。

原广西银兴实业发展公司总经理周坤,由一名包工头成为独霸一方的房地产商,最重要的一环是认识了成克杰的情妇李平,然后通过李平认识了“广西王”成克杰。成克杰和周坤“互利互惠”之际,也没意识到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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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同的事例太多,回过头来再看范晔与孔熙先的故事,这“现代味”真是越看越浓,简直让人分不清什么是历史,什么是现实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