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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窗闲趣
2020-12-31 10:28:05
□夏国瑞

居室窗外十几米处,有一棵粗大的杨树。每当挂穗吐芽,时不时地会有各种鸟儿登枝鸣唱。

刚过立春,一对喜鹊连续几日在树枝间蹦跳鸣叫:“喳喳喳喳!喳喳喳喳!”此呼彼应,灵鹊报喜。

有一天,一只喜鹊飞来,嘴衔断枝,略作掂量后,将断枝别插在三叉的树杈间。不一会儿,另一只也衔断枝飞来了。我意识到,前几天,它们是来勘察形势,选址筑巢。这引起了我的兴趣,开始留心观察。

两只喜鹊,你来我往,轮番忙碌。它们认真仔细,精工细作。每插一根树枝,几次整理,这边推推,那头拉拉,直到满意为止。细枝没有插牢,掉到树下,飞下去衔上来再插,有时几次往返,乐此不疲。往往每垒升一层,必飞登高枝,俯视端量,或再整理,或加以修正,风雨不辍。只有遇风狂雨骤,才不得不歇。主体完成,最上面再用细枝插编封顶。只在西北方向靠上部留一个进出的门洞。然后,再衔一些软草、羽毛,铺垫内部。近三月的忙碌构筑,圆圆的鹊巢,牢牢地高踞枝杈间。两鹊扑闪双翅,相互唱和,表达欢庆。

我对它们的兢兢业业、细密精致,由衷赞叹,每日必临窗观赏。

五月初,它们开始孵卵了。雌鹊几乎整日卧巢,有时会从巢门探出尾部,从枝隙间隐约看到,似乎在翻动着乳白的蛋。雄鹊除外出觅食,大部分时间蹲守在巢外。偶有它鸟靠近时,就会翘尾高叫,驱其远离。据正义,严护卫,鸠们无从觊觎,更无胆“鸠占鹊巢”。

十几天后,幼雏孵出。两鹊忙着觅食喂养。头几天,轮替觅食,一只回来,另一只飞走;五六天后,就不再轮替了。老鹊离开,幼鹊在巢里“吱——— 吱——— ”不停地叫。有时老鹊长时间未归,幼鹊就会从巢门探出毛绒绒的头,张大嫩黄的嘴巴大声叫唤——— 嗷嗷待哺。

随着幼鹊长大,食量增加,老鹊觅食喂养就显得供不应求,格外辛苦。我用小碟盛上几小块瘦肉和一些碎馒头块,放到窗下空调外机上,诱其啄食。几次试探后,它们放心地享用了,后来就更加实在地索要。先是叼去肉块,喂饱小鹊,再啄食馒头自饱。老鹊常常衔一些毛虫、草蛾、蚯蚓一类的虫子,给幼鹊调理伙食,增加营养。

老鹊细心地照料、喂养,小鹊健康地成长。夏至过后,小鹊全身长满了羽毛。老鹊时常把它们带出巢,赏绿叶,沐阳光,呼吸清新空气。老幼同乐,载歌载舞。两只小鹊,羽毛乌亮,黑白分明,喙尖尾长,身躯匀称、健壮;活泼可爱,伶俐可人。小鹊出巢,一只老鹊看护,另一只不停地从巢中叼出粪便。只要风和日丽,它们必会枝间嬉戏。

小鹊逐渐羽翼丰满,老鹊就带它们练飞。先是在相邻树间飞去飞来,后即渐飞渐远;还不时地在树下、院子里觅食、捉虫。

两只老鹊,营巢,产蛋,孵卵,育雏,风雨无阻,劬劳不计;对小鹊呵护有加,尽心尽责,令人钦佩。

一天,我突然发现,老鹊狠啄小鹊,好像欲赶走它。一只老鹊正在啄食树下的毛虫,一只小鹊靠近,老鹊毫不留情地将其啄飞。以后几天,只有老鹊偶回树上停留,不见了两只小鹊。想必小鹊翅膀硬了,不应再依偎在父母的羽翼下,成为“啃老”一族。应该自立了———自由飞翔于天地间吧!

小鹊飞走了。老鹊也很少来了。我惘然若失,心生惦念。期盼明年再相会。

万事有理,万物通灵。我们不可以从中悟到些什么吗?